窗外的风倒是又大了，飘落下的不再是雪，是细细纷纷的雪霰子，被东g0ng里的烛台暖se晕染着，无数的像流萤迎面扑过来。

而那窸窣碰撞窗棂的声，听在她耳里，搅不动一池的寒水。

先是东凰可危，其次是身后刺眼的朱红，她自小所熟悉极了的东g0ng，趁着她守灵的时日里，被陆知樾派的g0ng人悄无声息地装扮了起来，俨然是喜房的样式，东阁里皆用红缎绣五彩加金之百子图，层层红幕铺墙，西阁里摆置着迎亲用的箱柜。

炭盆烧的正旺，总有一番挥不去的热闹气。

越是如此，她神se疏离，徐徐地摩挲着袖笼里的手炉。

“殿下？”

丞相府的老嬷嬷甫一进门，掀开了棉帐，便觉得凉嗖嗖的，两处炭盆里炭火未熄，不应当啊，随后关了门，循着寒气步入穿了风的东阁里，一眼对上窗前纤长的背影，顿时心惊r0u跳：“殿下，可使不得！”见她安静在那，老嬷嬷恼的啧了一声，放下食盒扑上前一把合住窗子，又记起屋内烧了炭，赶忙留点缝隙通风。

一套下来被整得气喘吁吁，再看，原待在窗前的人儿转坐进了软榻，凝视起脚尖前的炭火。

大殿空戚，满目的朱se独她素白，显得格外冷清，见她望了炭盆一会，将手炉置于双腿，捏住袖摆敞出半截玉腕，端方从容地执起榻边的铁钳拨弄起炭屑，声息慵漠：“孤跟你讲一个故事罢。”

殿内就她与嬷嬷，老嬷嬷正瞧着她失神，起初以为不是在对她说，旋即后知后觉，受宠若惊地跑到她身前跪了礼，尚没跪齐全，头顶传来娓娓道：“不必了，站着听便好。”

“是。”老嬷嬷惦记带来的食盒，里面照例是丞相做的夜宵，若是凉了，那决计不能再给殿下吃的，她心中不安，看了看桌上的食盒，心想罢了，大不了她去御膳房再热一遭，思虑起伏着，耳畔落下一句：“嬷嬷应是从未见过孤的父后。”

丞相府初立时，父后已走了约莫半年多，而眼前的老嬷嬷，是设立丞相府之后被暗卫引荐给陆知樾的，因着这位老妇人身世清白透彻，处事极圆润。

圆润的小老太太微躬着身，很是听话的模样，道：“奴确实不曾。”

白秋垂下眼，重又捂住了手炉，“四年前，孤及笄，到了可娶配的年纪，”温热光滑的琉璃瓶倒映着她的面庞，念着：“父后那时不足康健，身子羸弱，他便满想着替孤择个良君娶了，好令他早日安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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