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沉的黑云压了下来，似乎要把这小小的山坳村吞噬了一般。

汉子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，时间一分一分过去，路旁的芦苇被吹的沙沙沙响。

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嗓子：“他娘的，里正是有病吗？不就和天天晚上一样的夜吗？让老子来守夜，他们睡大觉，老子不干了，回去睡觉。”

说完直接扔下手里的短刀，转过身去。

他旁边的汉子拉住他：“二牛，你别意气用事，我看着今晚确实不一般，你就听里正的，若是明天咱村里安安稳稳的，里正会给咱补助，若是今晚有了动荡，那最起码我们也有了功劳。”

黑暗中看不清二牛的表情，只听见他呸了一口，咬牙切齿的说：“小铁子，你到底是不是带把的？要是带把的，那就别他娘的叽叽歪歪的，老子要回去睡觉。”

小铁子没再说话，只是安静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。

夜从来都是难熬的，可是如果没有熬夜的人，哪来幸福的存呢？

过了半烛香时间，又有人愤愤不平：“操她姥姥的，这叫什么事？老子们在这里守着，他们却在呼呼睡大觉。”

“可不是，你们知道吗？里正叫我们来这里之前，去了哪里吗？”

“去了哪里？”

“桑三娘家啊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桑三娘让守夜的？”

“八九不离十！”

“那娘们就不是啥好人，看着温温柔柔的，肚子里憋了一肚子坏水。”

“可不是吗，你看看，好端端的，让咱守着，结果呢，连个毛都不见，咱还是回去睡觉吧。”

小铁子嘴巴动了动，他还是没有说出劝阻的话。

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，所以要走的路也不一样，他坚定他所坚定的，他相信他所相信的，既然站了这班岗，就会好好站完。

“走吧，走吧，回家睡觉。”

好几个人扔下短刀就离开了。

风依旧呼呼的吹着，马蹄声格外明显，黑暗的夜里，它像是来夺命的魔。

和小铁子一起还有五个人，他们相互看了一眼。

“有人来了。”

几个人眼睛里都露出了恐惧，但是面上依旧镇定，他们不能走。

身后有他们的妻子，儿子，父母，身后是他们的家。

马蹄声逼近，刀出鞘的声音格外明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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